香港蹦迪回忆录
甲氧补骨脂素洗剂 http://baidianfeng.39.net/a_wh/140105/4322198.html , 我很久没有蹦迪了。昨天和朋友去兰桂坊某酒吧蹦了一下。鸡尾酒红酒龙舌兰酒下肚后,自我放飞,冲到干冰里各种扭。那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体验:能感受到音乐把人体完全包裹起来,各种感官已得到充分麻痹,但脑子非常清醒,甚至渴望逐个逐个观察身边的人。 那些凹凸有致的古铜色女人一定是舞池焦点,各种wave没得说。围在她们身边的白人一看就是欧美屌丝。例如大胖子,穿格子衬衫还搭个小马甲。再例如瘦高个,戴无框方形眼镜,套卡通印花针织衫(室内温度20度+),脸涨得通红。或许是酒精赋予了他们男性自信,一层又一层往里挤。缩在角落里私聊的大叔和网红脸。热吻的亚洲情侣。几个韩国女孩自娱自乐。凑个热闹又走的路人甲乙丙丁。而我也身处舞池中央地带,在姐妹的簇拥下一会转圈一会踢腿的。看上去所有人都在互动,但其实谁都没在乎谁。这时我就不太理解大家为什么要混在一起跳舞,多么没劲,无聊,空虚,但我就是不想停下来。 18岁的时候我最向往蹦迪——总算能合法入场了。那是我到香港生活的第一年,听同学各种吹捧兰桂坊酒吧街多么多么好玩。万圣节的时候,刚好一哥们生日,我给他打干脆去兰桂坊蹦迪吧!他说好啊,为什么不呢!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们几乎是乘着末班车到了兰桂坊,带着不醉不归的决心。 在车上我已经感到不对:越到中环乘客越多,而且不乏cosplay,什么蝙蝠侠,超人,清朝格格。一出地铁我知道我们彻底完蛋:满街都是妖魔鬼怪,只有我和哥们两个人类,穿着t恤牛仔裤就去了。哥们自嘲:别怕,人家装鬼,我们装人。 那晚上人可真多。我怀疑全香港喜欢蹦迪的人都聚集到了中环。在通往兰桂坊的那条山坡子般的小马路上,层层警察管制,管你什么妖魔鬼怪,都得在限流围栏里排队入场,一波一波的。 我和哥们什么也不懂,随便找了一人多的酒吧就进去了。还没蹦跶一会,就来了一个打着小手电的服务生。音乐很吵,比划半天才知道他催着我们买酒。那时候我们还很穷,嘴上说着“later,later”,但等他一转身,我们就溜了出去。摸清底细了:没有酒的话,今晚很难蹦上迪了。哥们想了个好办法:从7-11里买两瓶啤酒滥竽充数,举着就进了第二家酒吧。这次我们成功了。没人再来催我们买三位数起步的一小杯酒。我们蹦得可开心了。 但买啤酒滥竽充数是18岁才能玩的把戏。后来我在香港认识的朋友(同事)只会告诉我,在商务聚会上可千万别点带颜色的鸡尾酒,会被人嘲笑。对我说这话的人是个从骨子里歧视大陆人的马屁精。那时我已22岁,大学毕业没多久,去了一家小公司打工。真不走运,这个歧视我的马屁精就是我的supervisor。他个子矮小,但长相不差,每日打扮得油光水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陪着女上司抽烟、喝酒、行街、买衫,无限加班,毫无怨言,但对我则无比苛刻。时常在午餐时拿我当作开涮对象,故意问我有关大陆的敏感问题,例如大陆游客为什么会随地大小便啊?为什么喜欢蹲着上厕所啊?为什么在地铁上吃东西啊?等等等等。又或者,还会问我,假如世界上的男人只剩下我们公司里的这几个男同事,你会选择和谁发生关系?我说,这种问题有意义吗?他说,当然,这可是职场心理测试。我说,那我能拒绝吗?他说,那我就让上司开除你咯。对,就是这么个家伙,如果不是公司举办强制性圣诞聚会,我绝不会和他同时出现在蹦迪场所。 那个圣诞夜,我抱着“必须做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原则去了兰桂坊。在喝了两杯鸡尾酒后,我有点活泼了。或许有女上司在场,马屁精对我也不坏了。我看同事们三五成群围在一桌,回顾过去一年遇到的种种。什么混账的客户啦,什么相约出游结果有人忘记带护照啦,什么谁追谁又被其他人看上啦。在微醺的夜风中有了一种错觉,仿佛我又回到学生时代,和同学聊着八卦。于是我也凑上前,问了几句,你们说谁呢,谁谁谁?结果马屁精立马回头瞪我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我才意识到,在这个聚会上,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微醺,其他人都贼精着呢。 最后的最后,老板吆喝着要干一圈shot。那时已经凌晨四点,我基本困得直不起腰,心想,干完这圈就该散场了吧?连忙举杯一饮而尽。结果这杯shot就让我瞬间烂醉如泥。 于是,当昨天的姐妹又给我端来一杯shot时,我回想起被它一杯干倒在地的黑历史,便冷静、沉着,先撒盐在虎口,舔一口,再含着酒吮吸柠檬片,让酒精在口腔里温热消散,才缓缓咽下去。出奇意料,我喝完它不仅毫无醉意,且蹦得更精神了。也不知我是酒量好了,还是已失去醉的心情与勇气。 这样自我怀疑,是因为我的确有过一次故意喝醉的经历。那是大三暑假,我和一个昼夜颠倒的夜猫男孩关系很好。可以说我们几乎就要恋爱了,但也不一定。那个夏天,我们总是转钟后才出行,像城市里的蝙蝠,飞到兰桂坊聚集。我们顺着山坡路挨个试酒吧,知道了哪家的nachos最正宗,哪家的血腥玛丽呛得我直咳嗽,哪家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其实是个les吧。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蹦迪了,只想静静坐着,看着他,对他笑,和他聊天,交流我们刚刚过去的一天,一星期,一个月,好几个月,直到有些模糊的青春期,童年。 但不久,我们吵架了,冷战了一阵,再次相约在酒吧,谁也不理谁。那天我喝的是螺丝起子酒,我记得他跟我说过,这种酒易入口,但后劲大,千万别连着喝,会醉倒。于是我就故意和他说过的话反着来。先是一口气吸完瓶里的酒,然后找酒保又要了一杯,喝完,再要一杯,再喝完。他终于开始劝我,别喝了。他拽着我的手。我没事啊,我说,真没事,我笑了一阵。当喝完第五杯的时候,脑子忽然就炸了。我想起来这些天与他经历的不愉快,内心的委屈与烦闷,又想起过去我们最开心的时刻,强烈的对比让我感到莫名的失落与不安,下一秒我就哭了。不是那种流下眼泪的哭,而是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嘴里还不断喊着一些气话。我非常清楚我醉了。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失态。我感到他的手一会搂着我的肩膀,一会又拍拍我的后背,最终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甚至瞥见服务生走过来递给我纸巾,让我不要难过。但我停不下来,甚至越哭越带劲。 我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后来他搂着我,带我坐进了的士,把我送回了家。那段路程我到现在还能记得,我靠在他的怀里,无法克制地抽泣不断,而他就像安慰一只小动物那样,轻轻对我说,别哭了,乖,我们回家,好吗? 在夜猫男孩与我分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蹦迪之后我都是一个人回家。有时散场早,赶上末班地铁。有时体力尚佳,就去搭直达我家的通宵大巴。而昨晚我和姐妹出来时已经快凌晨两点,我们走去的士站等车。在那里,我笑着说,跟你们讲,我18岁蹦迪,那才叫厉害,蹦到凌晨四点去同学家睡到六点再爬起来搭首班车回学校上课都不带头昏的!说到这,我才想起来,那个在万圣节陪我蹦迪到凌晨四点的哥们许久不曾联系。他离开香港好几年了,我们在朋友圈里连点赞都很少了。 那天晚上,我记得哥们自灌一瓶啤酒又把我的抢走喝了一半后就醉了。身为一个满嘴广普的深圳人,他居然开始跟我飙京腔,扮演郭德纲说单口相声。我们互相嘲笑,插科打诨,摇摇晃晃,在山坡路上经过大鬼小鬼,西洋鬼,东方鬼,古代鬼,现代鬼,还意外碰见一群蓝精灵,并被他们包围着跳了一段舞。直到我们彻底走不动,随便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抬头一瞧,我们好像早就走出了兰桂坊,四周围没了鬼,只有生长在黑夜里的摩天大楼。 这是啥地界儿啊?哥们还在我旁边逗贫。那时我也不熟香港,答不出来,只见高楼下有广场,四周散落着小亭子,里面立着长长的石椅。我们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结果发现每个石椅上都有一层黑乎乎的影子,吓我一跳。哥们定睛一瞧,叫我别出声:流浪汉在睡觉呢。 回想起来,那晚我们闯入的应该是皇后像广场,包围我们的建筑就是那片在维多利亚港对面最吸引人的石屎森林。 当昨晚的的士再一次将我带过那片广场时,我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记得兰桂坊步行到那的路径,但七年前,我就是那么一无所知地走到它了。而坐在车厢里一路安慰我的那个夜猫男孩,不知此夜是否还挂在哪个枝头喝酒吗?如果几年前的夜晚,我们没有迸发那场极具转折性的争吵,此刻我是否就无需再一个人回家?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似乎还能听到他在我身边对我说,我们回家好吗?乖。这声音如同蝉鸣一般叫我心乱。我祈求车能开得再快一点。我的头开始昏了。 当的士将我送到小区后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很久没看到它在凌晨三点多的模样。我记起来,上一次被的士从兰桂坊带回这里,还是那个众人皆醒我独醉的公司圣诞夜。谁能想到呢,一路把我送回家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马屁精supervisor。我用尚存的意识记得,他扶稳我,让我站在这小区门口照了张相,然后发到群里确认我已安全到家。那次实在醉得厉害,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六点。我看到,群里的照片后,连忙又发了信息向马屁精道谢。他说,没事,以后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了。 虽然之后我依然和马屁精闹得水火不容,不久我就辞职走人,马屁精到现在还躺在我脸书黑名单列表里,但想到这个滑稽的醉酒夜时,我倒是忍不住笑了。 守规守矩的,我一到家就跟姐妹报了平安。临睡前,我终于收到她的回复。她说,睡了睡了,头痛死了痛死了,再不蹦迪了,再不蹦了。 我握着手机也不知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了。不蹦迪也是要蹦的。我想着。就像那些不想分开也迟早会被夜风吹散的人啊。等着瞧吧。等着瞧。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xianggzx.com/xgls/12322.html
- 上一篇文章: 香港appleid分享港区苹果id账
- 下一篇文章: 香港电视的没落复制ldquo模式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