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城市,香港

图/文:Asam

BYContaxG2

HongKong

香港,一座极富层次感的城市,

旧楼和新楼可以在相隔不到10米的地方同时矗立,

寸土寸金却又疏密有度,远近皆宜。

记得97香港回归那年,我小学5年级,代表学校参加区里“香港回归”知识竞赛,那段时间看的背的最多的就是关于香港前世今生的历史和大厦街名,也是在那时候明白了艾敬《我的一九九七》歌中所唱的那句“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香港了”话的含义,后来就是旧时录像带中的香港,知道了铜锣湾,油尖旺和有个地方叫兰桂坊,再后来就是TVB里的香港,知道了西九龙,油麻地和有种警察叫CID。那时感觉外面的世界就是那样,说话要带点英语单词,谈事情都要上咖啡馆点上一杯摩卡,上班要西装加上领带和一群人等电梯,计程车是红色的,小巴可以招手即停,并且对去过香港的人都会报以羡慕的眼光,甚至至今都我认为粤语是最好听的语言。那样的香港或是那个外面的世界是我一直想要去看一看的地方,后来的后来人们管那样的生活叫都市,叫小资,有时也叫装B,但不管如何,香港——一直是我心里的那个情结。

曾问过一个出生在香港,生活在台中的朋友一个问题:“对于香港和台湾,你更喜欢哪个?”她说:“当然是台湾,因为平时已经够忙,不想再待在一个更忙的城市。”

“忙”是很多人对于香港这座城市的既定印象,港人的行色匆匆,绿灯时催促你前行的滴滴答答,地铁里车厢里挤进挤出的摩肩接踵,还有陆客在中环、铜锣湾刷卡签字时的龙飞凤舞,这些都是很多人记忆里的第一眼香港,这很多人中当然也包括我在内。但那并不应该是香港的全部不是吗?所以,这次去香港我打算去寻觅下那些充满市井味和生活味的街巷,那个原味的不那么忙的正港生活。

街道和人一样,只有有了属于它独有的性格之后,才能在流逝的时间轨道中存活下去并被人拥护、铭记和怀念。然后,这些性格单元的载体,通过纵横交错的排列组合又成一个街区,甚至一座城市的性格,所以当你谈论起某个城市时被提及最多的往往是这座城市的某个街名或某个街区,而这些街巷往往也是最具当地人文气息,最接地气的地方,这也正是街道之所以能够扮演一座城市中重要角色的原因所在。

很多人的香港是从中环或是铜锣湾的shoppingmall开始的吧?而我的香港是从油尖旺从钵兰街开始的,一定很多人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没错,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钵兰街,但并不是去照顾一楼一凤、站街女或北姑们的生意,而是为了那些帮他们招揽生意的霓虹招牌和让他们居身的旧时唐楼而来。我对于各色店招和市井老楼情有独钟,总是无法抗拒那些以“老城区”命名的地方和以“招牌”文化著称的城市或国家。香港的唐楼和旧式招牌是极具特色的。唐楼大多数的外墙已经斑驳如晒干的橘子皮,方格子窗户整齐的码放在上面,木窗框刷着不同的颜色,嵌在上面的玻璃也是花样繁多,站在街中抬头向望,总带着一股岁月沧桑。而至于招牌又以行业区分,各不相同,有霓虹闪烁亦或白底红漆,在这些招牌中,我认为钵兰街的招牌又是其中一景。

钵兰街咸美顿街至亚皆老街一段是“声色犬马、龙蛇混杂”的红灯街,从老楼的外墙向街中伸展出大大小小的铁架,铁架上安放着各式招牌,和后面我所要提到的那几条街道的招牌不同,这里的招牌上安满了各色霓虹灯管,芬兰浴、夜总会和桑拿是这些招牌上的关键字,仅从这些招牌上的店名就能让人产生联想并脑补出一些场景和画面了,它们或是像形、像音或是直截了当突出其“功效“,和台湾南部那些Motel的取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钵兰街是香港“性”文化的一个缩影,我路过时遇见了几个站在楼梯口准备招揽生意的站街女,年纪大约都在30岁以上,她们身着紧身短裙套装,肩上挎着一个小包,想必其中放着几打生财的工具。她们身材丰腴,妆容妖艳,只要有中年男性从身边经过都会笑脸相迎,一个不错过。她们的面容极其平庸,更谈不上好看,甚至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什么样的客人会关顾呢?后来听生活在香港的朋友说,港男对于嫖妓如上街买菜。可能妻子下楼买个菜的功夫,老公就有可能已经去舒服一遭回来了。因为是快餐式的消费,一般是就近原则,所以对于面容也就没有那么挑剔了,甚至还有专好这口的年轻人会特意找这类大婶级的一楼一凤。这让我想起了电影《性工作者十日谈》中的剧情,讲述了一家夜总会在关门前的人生百态。夜总会小姐,北姑,一楼一凤,企街女和嫖客们所组成的香港性文化,应该算是正港文化的真实一面吧?

穿过钵兰街,再向北几个街区,就是香港著名的“电器街”鸭寮街了。鸭寮街以贩卖二手电器,平价电子零件,水货和高档音响闻名。TVB剧中常会出现这样的剧情,男主往往会为了帮女主修一个很具纪念意义的旧电器而跑到鸭寮街挨家挨户的问,最后会有一个老人家从一堆旧零件中翻出个小小的二极管,下个画面就是被虏获芳心的女主和男主相依在维港的码头吹海风。TVB还曾专门拍摄过一部以鸭寮街为背景的连续剧《鸭寮街的金蛋》,由当时的当家小生欧阳震华主演。

现实中的鸭寮街,比我想象中的要短很多,街两旁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绿皮铁屋,其后则是鸭寮街原本的临街店面,中间留出了大约2、3米宽的过道以供通行。临近中午,算是到了“上班时间”,店主人打开绿皮屋门的大锁,往左右一分,摊子的雏形也便有了,然后再将顶上铁皮雨棚拉出,雨棚下焊着几根平行的水管,将货物一并用挂钩挂上上面,安生立民的生意也便开张了!

在鸭寮街,每当举起相机想要拍那些挂在绿色铁皮屋外的旧电器时,总会有一双警惕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你,那双眼睛不是怕你偷东西,而是怕你拍他们的脸,当然,这也是在香港总能遇到的一种“怪”象。来香港第一天想拍一位在蛋糕店柜台里的大婶时,因为忘记征求她的同意而被怒斥,这让我这个刚从印度回来的人极其“不适应”,要知道在印度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有人都很非常乐意的冲着你的镜头微笑,当然,这里是香港并且我也完全能理解他们的这种心情和感受,所以每当这时,我也就会乖乖的放下相机,向他们微笑示意,然后离开。

开始有些迷路,沿着专卖衣服辅料的汝州街向东。香港的很多街道,尤其属于它的基本功能,比如有钵兰街,除了前面所提到的功能外,还有兼顾着陶瓷五金专业街的属性。我现在所逛的汝州街同样如此,辅料、内里、蕾丝边在这里随处都能找到。我转到与之平行的基隆街,这是一条专卖布料的街道,当我站在街口的那一秒,我被眼前所展现的场景所震撼,不禁在心里大呼“太美了!”。眼前的美,不是什么壮丽山河的大川之美,也不是小资小调的文艺清流之美,它的美来自旧唐楼和从它墙外伸展出来的白底红漆的招牌呼应着远处海蓝色天空中飘着的几朵云团,以及在招牌下来往穿梭的人流,打着大大哈欠的女店主和举着布料仔细挑选的客人在这一刻都融在这幅场景中的那一秒定格。

走累了,随便找了一间路边的茶餐厅和一位在看马经的老人并排坐下,点了冻柠茶和猪排饭。在等上菜的间隙,我环顾了一圈,在一间不大的茶餐厅里,坐了将近了20多个人,透过厨房的玻璃可以看到满脸通红的老板在那里忙活。餐厅中间走到的一排也被利用上了,摆了一长条方桌,食客们或者并肩或者面面而坐,有相视的,但更多的是拼桌的陌生人。一般茶餐厅的生意,靠的是街坊的帮衬,是街坊闲话家常的好去处,点上一杯鸳鸯或是咸柠水,细品马经或者抬着下巴看挂在高处的电视,闲然自得的过一个下午。

我觉得“香港文化”就是茶餐厅文化,不中不西,亦中亦西,混合演新,杂交混血。既有云吞面,叉烧饭,有可以有三明治,越南米粉;既有咸宁七喜,又有丝袜(奶茶)鸳鸯。既有土生土长的正港街坊又有漂洋过海的外港人;既有唐楼里的市井老人又有周末围城的菲佣外劳,既有古惑仔又有军装CID,所有的一切又都逃出不这碗筷刀叉之间。香港亦或香港文化不就是如此吗?

香港,一座极富层次感的城市,旧楼和新楼可以在相隔不到10米的地方同时矗立,寸土寸金的香港却不失各种公共健身场地和街心公园,远近皆宜,疏密有度。而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的人,大都又想是在这个都市的子宫里游泳,每日努力向前冲,去争夺那个投胎轮回的机会。对于一座城市的憎恶,我想唯有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人才能有资格去评价,对于我们这些游客来说,去发现让你感兴趣的,探寻那些未知的乐趣就足够了。-END-

?ZHONGJUNYI(ASAM)文章仅发布于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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